今天晚上是他回来这几天里,肉眼可见的,小乖最开心的时候。
都说周岁周岁,一周一岁,前段时间还不敢大迈步的小绾嫣,竟推了叶寒修的手,摇摇晃晃的走远了,徒留下一脸惊讶的某人。
“哥,她竟然会走路了。好可爱啊。”
“废话,小孩子走路不是很正常嘛,看你大惊小怪的傻样。”
“这不是比较好玩嘛,原来小孩走路是这样的,一晃一晃的,就像个小精灵一样,好羡慕大哥啊。”
“你倒是会说,一个女朋友都没有的人,也就只有羡慕的份了。”
“哼,我是没有女朋友才羡慕,倒也情有可原,可二哥你是有媳妇的人了,不也是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大侄女吗?”
三个男人叽叽喳喳的在那逗弄着小女孩,不时的互戳痛点,捧腹大笑,又害怕吓着孩子,而有所克制,样子很是滑稽。
到底是孩子,和三个怪叔叔玩了大概十几分钟的样子,就哈欠连天的在打瞌睡了。毛茸茸的脑袋拱着叶寒修的肩膀,没一会就睡着了。
做了噤声的手势,小心翼翼的把女儿送去了房间。
宴会结束已经八点多了,安排好客人离开,几个人出发去了丽景轩,只是半道上,叶寒修下了车,让他们先去。
早秋的夜晚还是有些冷的,好在常年健身,也还扛得住。
凉沁沁的冷风吹走了一些醉意,让他迫切的想念某人,大抵是因为今天是小人儿的周岁宴吧,他格外的想要看看她。只是,她会想要见他吗?而他,又真的适合见她吗?
答案自然是无解的,她恨不得杀了他,又怎么会见他呢。满目惆怅的他在绵长的街道上兜兜转转半个小时左右,烟蒂不时的散落在他走过的地方,忽明忽暗,微光闪闪。心中苦闷无法排解,只能是交给手中的香烟,借着微风的助力,吹走黯然神伤。
进了小区,却没有上楼,早在二子听爷爷吩咐的时候,就已经帮他在苏意晚的楼上买了套房。捏着口袋的钥匙,迟迟不敢迈开步伐回家。
“二哥,你说大哥今天能有啥事呀,好不容易哥几个聚一下,他却半路把咱几个撂在这,喏,你看,走的太急,连外套都没穿。”
嘴欠的小鱼儿勾起他哥的外套,还凑上前去嗅了嗅。奇怪,怎么没有香味了,以前虽说自己不喜欢他哥身上的香水味,总觉得有股浓浓中药味,可现在,他哥变得清淡朴素了,他却觉得他哥莫不是不正常了。
“女儿生日这样的大日子,自然是去找你们嫂子了啊。”
他哥说不舒服,想要下去透口气的时候,他就猜到了。他透口气的地方距离苏意晚的家差不多步行半个小时的距离,睹物思人,更何况这几天天天看着小绾嫣,怕是思念之情无法压制了吧,那就祝他哥好运吧。
“啊?什么情况,我就说嘛,一般孩子的周岁宴,孩子的妈妈怎么会缺席,这就有点太说不过去了。”
“二哥,是不是和你今晚要和我们说的事情有关联。”
“恩。”
“那二哥,咱们真的就不管大哥了吗?”
“恩。”
几人到的时候,一切都准备就绪了,不似平时吃喝那样的场景,更像是一个会议现场。硕大的屏幕,厚厚的资料,还有墙角一排牌摆放整齐的手磨咖啡,难不成国外餐后放松环节已经开始流行加班风格了。
当然不是,明眼人一看就知道,他和他哥绝对是被抓过来干活的。二哥真是卑鄙,用他大哥的事勾起他们的好奇心,让他们心甘情愿的来这。倒吸一口冷气的小幺,看着这阵仗,心里瞬间明了,刚迈进去的一只脚,倏地一下收了回来,”二哥,我肚子疼,先去蹲个茅房。”
“你看那儿。”
顺着他家二哥的视线望过去,墙角一只痰盂罐子端正的放在那,这也太侮辱人了。
“二哥,你好毒。”
“干活吧,我不光能治好你的尿急肚子疼的问题,还有一系列的偏头痛或是四肢酸软都是可以治疗好的,不信你试试。”
这算不算搬石头砸脚,没逃避得了干活,反倒被自己的二哥揶揄了一顿,只能灰溜溜的坐在了会议桌一侧。哎,这多没意思呀,还不如陪着小公主玩游戏来的开心。心里不爽,默默的问候了他二哥的祖宗十八代。
哼,小样,跟我斗,玩不死你。不过,小幺,平时怎么胡闹都行,这次却不能由着你了,大哥这事真的是很棘手的,搞不好,他们几家都会受很大的影响。所以,和家族的兴衰相比,他的快乐真的是不值得一提的。
“于磊,快点的吧,二哥这样安排自然是有他的道理的,怎咱们照做就是了。”
“好呀好呀,开始了,话说,二哥,我现在是要干什么呀。”
。。。。。。
“苏小宝,你可别怪我呀,今天才来陪你,还不是因为宋继明,非得带我去度蜜月,说起来,还得感谢你送我的蜜月旅行,只是,冷落了你,今天上午才赶回来,你可别怪我呀。”
两人忙活着在厨房洗菜,准备着吃火锅的一些食材,莫然有点不愿意的噘嘴抱怨。
“没怪你,想什么呢,你和宋医生感情好,我替你开心都来不及,那样忙,还能带你度蜜月,可别抱怨了啊。”
“嘻嘻,我也就是随口一说,就是觉得应该早点来陪你的。”
“这不是来了吗?把香菜还有蘸料拿过去吧,我弄好了。”
“好呀,苏小宝,你知道不,你调的蘸料是最好吃的,别人弄得难以下咽,这手艺谁也比不上你。”
“那一会再给你调一碗。”
她是知道的,莫然今天为什么会过来。小乖的生日,她是怕自己一个人胡思乱想,暗自落泪神伤。果然,懂她的永远都是莫然。如果她不来,她真的害怕自己会有些自闭了,她婚礼结束之后,她就再没出过门。
每晚都得借助药物才能入睡,这段时间还加大了剂量,却发现无济于事。她知道这是自己的心里暗示在作祟,影响了药效,也可能还有一个原因,她一度不想承认的事情,那就是,她的病情又加重了,自己产生了耐药性,所以,吃了药也还是睡不着。
锅底的汤水咕咕作响,雾气袅袅而上,两人都是无辣不欢,桌上几瓶空了的酸奶瓶子歪歪斜斜的躺着,她们已经吃了2个小时了。
吃吃歇歇,再接着吃,一趟趟的卫生间把肚子腾干净,再继续装东西。
“哎,不行了,我的裤子都扣不上了。”
摸着圆鼓鼓的肚子,莫然嗔怪着对面同样吃不下的某人,“都怪你,把料弄得那么好吃,菜和肉也准备了那么多,我这一顿饭直接就胖了3斤不止。”
拾起桌上的酸奶瓶盖,笑嘻嘻的冲某人掷过去。
“3斤算什么,我直接胖四斤好不。”
两人不甘示弱的你一言我一语的逗着嘴,这段时间,一个忙着结婚的事宜,一个把自己逼得太紧,各种课程轮番轰炸,今晚,难得的放松。胃口吃撑了,话题多了,就难免聊到那些禁忌的人和事。
虽然,脸上笑意盈盈,莫然还是能清楚的感受到那种孤寂伤感,不经意间流露的才是最真实的,最不能释怀的痛。
“你是想小乖了吧。”
是肯定的语气,平缓柔和没有一丝情绪,她是看着苏意晚床头上的一个红色的小荷包了,才敢如此笃定。她记得,那会小乖脐带脱落的时候,她还给自己拍了照片来着,还感慨这生命的神奇,并告诉自己她把小乖的脐带和胎发装在了一个红色的荷包里,打算以后孩子长大结婚的时候,拿出来做个纪念的。那时的美好憧憬,想不到现在成了小乖留给苏意晚的唯一的念想。
“我。。。。。。”
她已经在极力的克制自己的情绪了,可,到底是软肋,几次平复还是不起任何作用,长久的压抑让她控制不住的哭出声。
“莫然,你知道吗?我已经很努力逼迫自己不去想,可是我做不到。”
她搬离了之前的那套房子,甚至以最快的速度出手了,却仍然不能从心里剥除所有的一切,都说母子连心,她甚至一度想要一死了之。
说出的话,断断续续的,抑制不住的泪水横流,两只手不停的倒腾着擦拭,却是越擦越多,她真的好想好想小乖,她的孩子,到今天为止已经一岁的孩子。可,她好吗?她。。。。。。,还在吗?
每当自己坚持不下去的时候,她就会这样问自己,自言自语。会的,小乖肯定会好好长大的,她不能有事也必须好好的,可,这样的几率有多大,她实在不敢想象。
“有我呢,别哭,咱们小乖会好好的,她可是你苏意晚的女儿呀,你要相信她,好不好。”
紧紧拥着苏意晚的肩头,她虽然口口声声说她会陪着她,可好像除了安慰,她真的是什么也做不了,已经快一年了,她还是没能帮助苏小宝打听到哪怕是一点点有用的消息。叶寒修,就好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,杳无音信。